生命自有其出路

written:賴吉仁

記得在求學階段, 常遇到早讀生, 通常早讀生多半是所謂資優兒, 所以很多早讀生的父母都引以為傲, 社會價值也普遍認定這些早讀生比其他孩子省下更多時間提前在競爭跑道上起跑。

漸漸地, 大家都認為快才是好, 除非情非得已, 絶不承認自己的孩子比別人慢, 否則太沒面子! 於是無論自己孩子的發展如何都得跟上。但每個生命都是獨一無二的, 發展進程自然也快慢不同, 然而現今主流教育體制中, 進度是不會因不同人的發展而等待或調整的。

小犬是學制中所謂的年尾孩子, 在當屆中幾乎是最小的, 而男孩多半又比女孩發展慢些, 相較之下小犬就顯得稚嫩許多。於是就在小犬法定應就讀小一前, 我們決定讓他緩讀; 原以為稀鬆平常的事, 卻沒想到困難重重, 所有主管機關的答覆都是: 「除非孩子被醫師認定遲緩或領有殘障證明才可申辦緩讀,否則視為中輟!」

人生其實有如萬里長跑,剛開始跑在前頭的人未必最後就會勝出。所有善跑者必然都了解, 唯有照著自己節奏跑才能持久, 一味搶跟只會亂了自己的步伐! 但如今教育現況中卻有許多父母要求孩子用百米衝刺來跑萬里長跑, 姑不論結果如何, 卻已早早看出許多孩子疲憊又無奈的神情。更難以理解的是, 人生的跑道與目標因人而異, 需要比速度嗎? 誰能開心抵達屬於自己的終點才是要緊的。生命自有其出路, 何必揠苗?!

2009,12,29 刊於香港新報 紙談生活版 東張西望專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