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楊寶熙女士
2008年,香港的有機農墟@中環開始時的目的是“鼓勵大眾透過支持運輸里程較短的本地有機農產,以緩減全球暖化”。
在2009年,改名為城市樂活園(由LOHAS-縮寫字翻譯過來),目的是“在市區設立一個永續生活的交流地點,加強本土、經濟、社區及環境的協作,讓大眾感受簡樸而健康的生活模式。”
在2009年,改名為城市樂活園(由LOHAS-縮寫字翻譯過來),目的是“在市區設立一個永續生活的交流地點,加強本土、經濟、社區及環境的協作,讓大眾感受簡樸而健康的生活模式。”
大會要求參加的農戶必須售賣自己在香港[4]種植的農產品,而且要由農夫本人或非常熟悉農場運作的人在場出售產品。目的是讓消費者直接與農夫溝通,加強雙方的瞭解和支持。這與大宅院友善市集要求生產者本人到場,和售賣自己的產品的原則一樣。
可以這樣說,城市樂活園從減少碳排放出發,向大眾推廣支持食物里程較短的本地生產,發展為推動簡樸健康生活的一個社區發展活動。而大宅院友善市集,從一開始以友善為題,集結在地力量,透過經營一個市集,向所有生命展現友善,建立一個互信互助的生活消費社群。
場地/組織
大宅院友善市集在短短一年內三易其址,現在總算在冬山的華德福幼稚園找到了安身之所。香港的城市樂活園則比較幸運。場地方面,一直由天星小輪公司免費提供碼頭的出口處。工作人員方面,除了由嘉道理農場的職員負責策劃和統籌外,還有很多由嘉道理農場招募回來的義工幫忙(因香港交通費用昂貴,義工一般會有交通津貼,而且活動是一整天的,義工需要解決午膳的問題。香港在公開場合不能隨便售賣熟食,所以不能像大宅院那樣擺個熟食的攤子)。
所以,一般的場地設立佈置工作,都不用參與的農夫操心,他們只須擺好自己的東西便成了。而農戶也很感激義工的辛勞,有時會贈送一些農產品予他們。
所以,一般的場地設立佈置工作,都不用參與的農夫操心,他們只須擺好自己的東西便成了。而農戶也很感激義工的辛勞,有時會贈送一些農產品予他們。
至於租金方面,大宅院市集每個攤位要繳交當日收入的10%作為市集運作基金(他們戲稱“保護費”),用來製作海報、文宣品、圍裙等設備物品。而城市樂活園則只向農民收取每月200元的行政費用(以每月有4個周日計算,即每次50元),用意是讓農民登記了來擺攤之後,不會隨意推出。一方面也作為對大會提供的帳篷桌椅等設備的津貼。
這個由誰來主持/負責農墟的問題,在探訪完大宅院友善市集後引起我很多的思考。表面上,城市樂活園不需要擔心經費,人手也因為有嘉道理農場出面招募義工,問題不大。要維持一個龐大的、每個星期都要有人當席的義工隊伍殊不簡單,負責人肯定付出了不少心血。
這裏說問題不大的意思是:組織義工的人本身是一個全職的受薪員工,而不是身兼農夫或消費者的身份。而且義工的招募和維繫,由一個歷史悠久的、做環保教育的機構負責,始終會容易一點。
這裏說問題不大的意思是:組織義工的人本身是一個全職的受薪員工,而不是身兼農夫或消費者的身份。而且義工的招募和維繫,由一個歷史悠久的、做環保教育的機構負責,始終會容易一點。
但大宅院友善市集的義工,全由農夫和消費者組成,人力資源的限制很大,所以義工可能會有壓力,如果互相之間有隔膜或溝通不足,很容易會出現互相埋怨或組織鬆散等問題。
但從長遠角度看,如果由農民和消費者自己去組織和運行市集,因為兩者都是持份者/受益人 (stakeholder),會更用心經營,可持續性亦更高。反觀由一個非牟利機構去運作市集,如果機構的工作方針或工作專案有所改變,或者出現人事變動,市集就有可能會停止,隨時會有不能持續的危險。香港近年有幾個很有歷史/辦得很好的共同購買結束的例子,都是主辦或負責運作的機構換了主管或改變方針引起的。反而一個由消費者自己運作的共同購買,雖然義工都很辛苦,只靠著一個NGO借出場地,苦撐了7年,起起跌跌,但還是會繼續捱下去的。
有機認證
城市樂活園和大宅院友善市集都不著重農戶是否有拿有機認證[5]。兩者都是由市集的負責人親自探訪農戶,與他們溝通,瞭解他們種植的方法和理念,有時會提出一些要他們改變某些做法的建議,然後接納他們的加入,或者暫時不接受他們的申請。
我相信市集不著重農戶有沒有拿認證是基於我們與農夫之間的互信,既然農夫都已經在那裏了,透過消費者與農夫的交談認識,甚至自己親身到農場探訪,不是比透過第三者機構發出的一紙證明來得更真實、更有人情味和更互動嗎?
難怪大宅院友善市集的發起人之一阿寶,在2010年第一屆臺灣農學市集研討會文集中說:『認證制度是遠距離、大規模、多層次傳銷下的產物,也正是這種產銷模式在悄無聲息的荼毒生態、耗竭資源、消滅文化、裂解人際關係!而發起市集,是要修復一種原始的社會功能,是重回到對人的瞭解、尊重與互動。』
我相信市集不著重農戶有沒有拿認證是基於我們與農夫之間的互信,既然農夫都已經在那裏了,透過消費者與農夫的交談認識,甚至自己親身到農場探訪,不是比透過第三者機構發出的一紙證明來得更真實、更有人情味和更互動嗎?
難怪大宅院友善市集的發起人之一阿寶,在2010年第一屆臺灣農學市集研討會文集中說:『認證制度是遠距離、大規模、多層次傳銷下的產物,也正是這種產銷模式在悄無聲息的荼毒生態、耗竭資源、消滅文化、裂解人際關係!而發起市集,是要修復一種原始的社會功能,是重回到對人的瞭解、尊重與互動。』
香港的有機農場,在向漁護署登記時,會有官員檢測農地的水土是否符合安全標準,所以客觀的檢測是已經有的。至於如何種植,就是一個誠信的問題。說真的,農夫要是有心欺騙認證員,真是談何容易啊!與其透過一張冷漠的證書去證明某些農產品是有機的,倒不如透過自己與農夫的交談、認識、情誼,透過自己的味蕾去確認產品的天然種植。難怪柳州愛農會的朋友稱這為情感認證。稱這些產品為誠信米、良心菜、健康農業了。
這裏想講一個小故事,反映農夫怎樣看待認證。有一個小農戶,一直都沒有申請認證。但由於某個農墟只接受有認證的農戶進場,為了生計,萬二分不情願地也要申請認證。但由於在城市樂活園中不需要農戶取得有機認證,而是主辦機構親身去看和與農夫交談瞭解耕種模式後作出批淮,這位農夫在城市樂活園的農夫介紹中只寫上「自我認證」,我問他為甚麼不寫拿了有機認證時,他說那個認證太容易取得了,反而不及他押上自己聲譽、加上幾年來消費者對他的認識和信任飛自我認證,更能顯出誠意和特色。
食物里程
香港本來有另一個歷史更久一點的有機農墟,位置在新界的太和火車站附近。農墟在2004年由嘉道理農場、香港有機農業協會(一個民間機構)和新界蔬菜產銷合作社有限責任聯合總社(簡稱菜聯社)發起。本為支持本地有機小農和有機生產而設,開始時規定新鮮農產品一定要在本地種植,而加工食品也不能超過某些運送里程(例如只限中國、臺灣和東南亞等地方的產品)。
後來農墟由菜聯社獨自營運,只規定新鮮農產品要從本地生產,沒有堅持加工食品的運送里程這一條。另一邊廂,卻只讓有向認證機構申請了有機認證的農戶進場擺賣。所以場內一方面把沒有拿認證的本地小農戶摒之門外,另一方面,卻有一些大型的連鎖店在那裏出售來自世界各地(包括歐美澳紐)、各大品牌的『有機食品』[6](包括果汁、乾果、穀類食品等)。在我看來,這個有機農墟不單對本地小農戶不友善,對土地、對環境,也不會友善到那裏。
後來農墟由菜聯社獨自營運,只規定新鮮農產品要從本地生產,沒有堅持加工食品的運送里程這一條。另一邊廂,卻只讓有向認證機構申請了有機認證的農戶進場擺賣。所以場內一方面把沒有拿認證的本地小農戶摒之門外,另一方面,卻有一些大型的連鎖店在那裏出售來自世界各地(包括歐美澳紐)、各大品牌的『有機食品』[6](包括果汁、乾果、穀類食品等)。在我看來,這個有機農墟不單對本地小農戶不友善,對土地、對環境,也不會友善到那裏。
農墟/市集-是人們長久以來購買糧食和日用品等生活所需、交流資訊、聯誼和發展地方文化的地方。有機市集,更會反映一個地方的有機種植情況和人們對這個地方生態的愛護和文化的著重程度。希望我們的市集,都朝著為消費者找安全食品、為本地生產者找公平公義的市場;重建生產者與消費者之間的互信,保持生態平衡的方向發展。特別在今天充滿剝削農民、浪費資源、蹂躪生態、破壞傳統文化的市場經濟下,能看到更多對生命友善的有機市集在中國大陸、臺灣和香港出現。
備註:
[3]城市樂活園由嘉道理農場暨植物園、大埔環保會和天星小輪有限公司發起,2009年開始每個星期日在香港市中心地帶的中環碼頭舉行。之前的名稱為「有機農墟@中環」)
[4]香港有些農夫現時會在大陸開設農場,或者有些農夫會收購別人的出產當是自己的生產。這些農產品都不能在城市樂活園擺賣
[5]香港未有法例要求農作物一定要有有機認證才能稱為有機,所以我們有一個自我認證為有機的稱號 (self claimed organic)。香港可說有兩家認證機構,但其中一家由政府資助,民間營運的香港有機資源中心較為活躍,所有本地農民拿的認證都由他們發出。
[6]一些從中國大陸來的天然食品,如貴州的鴨魚稻共生的胚芽米、廣西的鴨稻米,因為小農戶沒有申請認證,也被拒之門外。(香港已沒有稻米的生產,最近的稻米產區就是廣東廣西一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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